诗三百

三嫁咸鱼(金句整理欢迎补充)

林清羽骇然抬头,那道明黄色的光芒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。


“做人,不要太攀比。”


“三弟也知道他是我的人。既然是我的,就烦请诸位……别动,别碰,别想。”


秋风拂过,林清羽摊开手,任由散发着幽香的桂花落至掌心,许下心愿——

他愿斋戒七日,换得他厌恶之人颓然落榜。


廊下倚栏少年郎,笑看凡尘不知愁。

他放弃了三年一度的考试,换来眼前人半年的寿命,怎么想对他而言都是亏的。

好在陆晚丞口哨吹得不错,似乎……又不是完全亏。


“你生来应为高山,即便你恶事做尽,我也绝不能让你沦为草芥。”

“所以这道题,我一定要找到一劳永逸的最佳解法。”


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意思。要就要他毫发无损地看着对方受尽折磨,生不如死,痛苦求饶。


“别等我,等死。”


“所谓‘主角’,就是无论经历多少刀光剑影,腥风血雨,即便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那一刻,也永远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个。”


“你放心,我会看着你走,然后……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

“我又做坏事了,晚丞。”


就像是蛰伏许久,终得盛放的剧毒之花,美得让人害怕,看一眼便觉惊心动魄。

林清羽低头看着自己洁净无瑕的双手,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:“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。”

陆晚丞轻声笑道: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


“真的只用等一百天就好……”陆晚丞在林清羽掌心中闭上了眼睛,“别等太久了,我会心疼的。”


原来,士也可以为知己者容。


林清羽事先打过招呼,下人都在自己房中待着。无人看见他一身嫁衣,撑着一把伞,长发散落地站在雪中。

无人……看见。


“那,我先睡一会儿。你记得叫醒我。”

林清羽答应他:“好。”


朔风夜雪,寒色照人,万籁俱寂。

他穿着嫁衣,画着花钿,一如他和陆晚丞初遇之时。


陆晚丞死了。或许他已经在某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获得了重生,又或许,他真的死了。

没人能告诉他答案,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答案。可无论如何,他答应过陆晚丞,他会看着他走,然后好好地活下去。


他对少年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一层纱幔,再怎么努力看,也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


也许他失去的,本就是他不该拥有的。


只要那个人没说结束,什么都不会结束


那夜过后,江姓少年的魂魄再未入梦。


后悔就对了,他喜欢看得罪过他的人痛哭流涕,悔不当初的模样。


他瞧见几本摊开的奏本,每一页最后都写着一句话:臣请速归。


犯贱者总是对为自己赴汤蹈火的人不屑一顾,而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反而会让他魂牵梦萦。


后半生?不娶妻生子,和顾扶洲一直在一起,插科打诨,嬉笑怒骂,偶尔密谋着一起干干坏事,相扶相持地度过余生?

似乎……可以接受。


冬日的故事,又要开始了。


林清羽偏过头,轻声一笑。

顾扶洲听到笑声,抬眸看来。

心狠手辣的大美人坐在床上,嘴角带着清浅笑意,眼中含着一汪深潭,温柔地看着他。


陆晚丞也好, 顾扶洲也罢,这个人再如何不务正业, 怠惰因循, 却从来没让他失望过。他愿意相信他。


“清羽。”

林清羽循声望去,只见金水河畔,火树之下,顾扶洲朝他望来。

双眸璀璨,万千情丝皆在其中。

这个人……喜欢他。

——顾扶洲喜欢他。


“来见你,自然要用跑的。”


“我也中意你。你要不要跟我拍拖?”


“你说‘我要,我愿意。我中意你好久了,我看书的时候就中意你,你死的时候我问候了作者祖宗十八代。我愿意为你早起,为你打架,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,我赚的钱全都给你花。我会保护你,就算你半夜吵醒我我也不会对你发起床气;我喜欢等你,喜欢看你下毒,我喜欢听你说话,我希望你永远开心……我喜欢你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’”林清羽一字不差地复述顾扶洲的话,“这些,我全都听见了。”


这是今年盛夏的第一场雨,亦是最后一场。


“失去不可怕,可怕的是得到了却再次失去。这即便是对我,也太残忍了。”


“我怕我做不好,怕因为我错误的决策让信任我的人丧命。我怕累,怕疼,我也讨厌输的滋味,更怕……所以啊,我这种人,永远当不了主角。”


所有人都在为顾扶洲的主动请缨高兴,只有林清羽,站在龙椅后,俯视群臣,眉眼间一片阴冷。


“你去吧,但你一定要回来——一定要回来。”


此后,他再未回头。无论是否被逼无奈,无论胜算几何,到真正离去的时候,他总能如此潇洒,和昨夜在林清羽面前说“有点怕”的少年判若两人,一如……一如当年他在梦中和他告别一样。

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。


月与灯依旧,不见去年人。纵使身处赏灯最佳之处,又与何人说。


和顾扶洲说话,是一件极其舒服的事情。他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力,能笑着把深陷泥沼的人拉回现世。


他了解林清羽。林清羽忘不了他的,林清羽也不会做出殉情的傻事。他会活着,冰冰冷冷,失去知觉地活着。

如果……如果林清羽能失忆就好了,忘了这些年,忘了他,或许能活得开心一点。假死药都有了,失忆药是不是也能有。

毕竟他的愿望是林清羽永远开心。

从十七岁到现在,一直都是。


顾扶洲就这样看着天边的光束,带着不甘和眷恋,瞳仁映着光源,一动不动。

“将军……将军!”

接着,最后一点亮光也在顾扶洲眼中消失了。往日璀璨如星,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里只剩下无穷的寂静。

可他仍然睁着眼睛。

——初熹三年初,顾扶洲久等援兵不至,于雍凉城外,万箭穿心而亡。


“……江醒?”


陆晚丞病逝的时候, 林清羽没有哭;江醒回来的时候,他也没有哭;送别顾扶洲的时候, 他依旧没有哭。而今久别重逢,魂魄入梦之时,他哭了。


“在梦里,人总是长不大的。”


“我会记住的。”林清羽目光牢牢锁着他,“记住你初始的模样。”


“你看,他答应过我的。”

欢瞳惊恐道:“少爷?”

“他给我写了保证书。”林清羽笃定道,“他不会骗我。”

欢瞳越来越慌:“少爷,您在说什么啊?”

林清羽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样,或者说,他刻意逃避着现世的一切,沉浸在另一个虚妄的世界里:“一个梦而已……只是一个梦而已。他怎么敢骗我!”


林清羽双眸赤红,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。他的眼泪,在梦里就已经流干了。


那是陆晚丞的身影, 是顾扶洲的声音。风止之时,这两人都消失了, 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少年。

是江醒。

真的是他。

陆晚丞死了,顾扶洲也死了,但江醒还活着。


“以后,我都不会信你了。我只会信我自己。”

他不会让江醒离开自己的掌控,更不会让江醒去任何他看不到的地方。他受够了那种感觉。


“我虽然厌弃世人,但我喜欢你啊——不可以吗?”


“阿玠,别看。”


会的,只要他钟爱的少年常伴于身侧,曾经再痛的旧疾,也会有痊愈的一日。


“喜欢你,是唯一一件我不会觉得累的事。”


“五年了……我们又在一起做坏事了。”

以前是在南安侯府,后来是在将军府,如今又到了皇宫。


只见少年天子一身华贵的玄色龙袍,俊美之间又透着九五之尊的锋利,风流散尽,爽朗清举。只看一眼,便知何为“少年”,何为“天子”。


远在西北的武攸远得知此事后,斩下西夏太子一条臂膀,以贺帝后之大喜。当年,顾扶洲也是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,取走西夏储君性命,一战成名。

——少年热血和青春的诗篇,才刚刚开始。


这么多人注视着江醒,对其视若神明。只有林清羽知道,江醒还是那个一紧张手心就冒汗的少年。

他就这样陪着他,一步步走到最高处。


他希望林清羽不被束缚,做的都是他想做的事情,就算是做坏事也能肆无忌惮;他希望林清羽能自由地追逐理想,活出最耀眼明艳的模样。

他不要林清羽乖巧懂事,也不要林清羽为了所谓的江山大局压抑自己。

他希望林清羽永远任性,永远开心。

为此,他心甘情愿当一条不那么闲的咸鱼。


“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。”

林清羽莞尔,回礼道:“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”

他们留着短发,穿着现代的服饰,像在大瑜时那般行礼对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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